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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2)

 

公主听见动静,吓了一跳,疑惑地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与g0ng人耳语几句,面带忧se:“公主,是住在东院的那位小郎君一时贪玩,从树上摔了下来,听说伤得不轻,您要不要去看看?”

她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得知她果然买了个俊俏少年回来,公主不喜反忧,显然是生出悔意,不肯认账。

索x借着这个机会,推公主一把。

到底是花了大笔银子买回来的,便是猫儿狗儿,也不能看着它们自生自灭,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公主踟蹰片刻,点了点头:“我去瞧瞧,你使人往g0ng里走一趟,请位太医给他看看罢。”

她轻移莲步,走进昌吉所住的院落,看见一位乌发蓝眼的美少年半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颇有些担忧,轻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她脸皮薄,话刚说完,薄红便从粉颊蹿到耳根,不大自在地低头整理裙摆。

这么近距离看着,昌吉越发觉得她年轻美貌,不太确定地往李嬷嬷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嬷嬷微微点头,整个人好似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乐得找不着北。

既帮他和他娘赎身,又好吃好喝地养着他,所求不过是让他给美人逗个乐子,这有何难?

心里高兴,连带着后腰的伤也不觉得痛了,他扶着小厮爬起,掸去发间的叶片,笑道:“没事没事,是昌吉失礼,请夫人莫要见怪。”

公主如芒在背,听得他这一句,自以为已经尽了地主之谊,急急忙忙地找机会脱身:“既然没有大碍,快些……快些回房歇息罢,太医稍后就到,我先……”

“嘶——”昌吉见她有想跑的意思,挑了挑眉,做出副疼痛难忍的样子,“方才还不觉得痛,这会儿竟忽然疼起来了……啊……哎呦……哎呦喂……”

“快,快扶昌公子进去躺着!”李嬷嬷结结实实堵住公主去路,推着她往里走,“公主也进去瞧瞧,可别摔出个什么好歹。”

公主又窘又羞,见昌吉一进门就开始宽衣解带,雪白的中衣褪去,蜜se肌肤上有肌r0u若隐若现,线条流畅,身姿优美,又有一道明显的红痕自后腰一路蔓延到k腰带里面,粉脸烧得滚烫,忙不迭扭过头,sisi盯着糊满白纸的窗户。

昌吉换了件g净中衣,也不系衣带,懒懒散散地趴在美人身边的矮榻上,一边呼痛,一边心猿意马地打量着她的绮颜玉貌。

李嬷嬷说得很清楚,买他过来,是让他服侍夫人的,她既已嫁了人,也打算养面首,怎么这会子倒羞成这副模样?

若是教外人看见,还以为她才是被买来的那一个,而他是什么欺男霸nv的登徒子呢。

不多时,太医急匆匆赶了过来。

诊脉开方的间隙,李嬷嬷悄悄往昌吉袖子里塞了个沉甸甸的金元宝,以眼神鼓励他再接再厉。

便是没银子,昌吉心里也是千肯万肯,这会儿收了h白之物,自然更加殷勤,牵着公主的袖子央她给自己抹药油。

公主羞得快要哭出声,拼命向李嬷嬷递眼神,示意她为自己解围,见嬷嬷视而不见,g0ngnv们又被支了出去,只能抖着手,将红彤彤的药油倒在baeng的手心。

她轻触少年后腰的时候,李嬷嬷悄无声息地退下,耳听得昌吉一会儿叹气,一会儿低呼,声音悦耳动听,也不知怎么的,一颗芳心跳得飞快。

好不容易上完药,昌吉竟越矩地紧攥住她油汪汪的手,塞给她一把弹弓,笑道:“一个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夫人若是喜欢,改日教你打麻雀。”

公主吓得险些尖叫出声,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打这日起,在李嬷嬷的默许之下,昌吉逐渐扩大活动范围。

他三不五时往公主院子里跑,教她使弹弓,带她骑马,还给她讲许多鬼怪故事。

公主的眼睛一天b一天亮,身t也渐渐好起来。

对着李嬷嬷,她总说昌吉“轻浮孟浪”,夜深人静时,却忍不住拿出那把弹弓,放在手里反复摩挲,嘴角微微上翘。

日子久了,驸马听到些许风声。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是他的自由,公主公然养面首,却是将他的脸面扔在脚下踩,令人忍无可忍。

驸马气冲冲闯进来,屏退左右,言辞凌厉,骂公主“不贞不净、水x杨花、辱没皇家名声”。

公主被他骂得直哭,一整条帕子被泪水sh透,不住摇头:“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驸马了解她的x子,见她又急又怕,神情不似做伪,也就猜出她还未和野男人做出什么丑事。

他略消了消气,想起已经许久没有碰她,心下有些意动,道:“既然公主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那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吧。”

公主美则美矣,床上太si板了些,没有那些青楼出身的姑娘放得开。

借这个机会教教她规矩,也算夫妻间的情趣。

迎着公主困惑不解的目光,他卸下玉腰带,向她走去。

恰在这时,昌吉提着只新捉的小白兔兴冲冲地过来献宝。

李嬷嬷将他拦在屋外,神思不属,表情难看:“昌公子,夫人这里有客,还请回罢。”

“这么晚了,哪来的客人?”昌吉有些不信,踮起脚向里屋张望,只见红烛闪烁,薄纱飘动。

李嬷嬷唉声叹气,见少年满脸热忱,狠狠心将话挑明:“家主留宿,夫人明早才有空见你。”

昌吉犹如五雷轰顶,杵在那里好半晌回不过神。

也对,他怎么忘了,她原是嫁了人,有正经夫君的。

他不过是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罢了。

和手里提着的傻兔子没什么不同。

昌吉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忽听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门板“咣当”一声从中间裂开,昌吉越过大惊失se的李嬷嬷,纵身闯进屋中。

他自小混迹于街头巷尾,学过几招粗浅功夫,这段时日在府中吃香喝辣,个头又见长,岂是一个被酒se掏空了身t的富贵公子所能招架的?

只见他从床上拎起衣衫不整的驸马爷,“砰砰砰”几记重拳,打得对方面目扭曲,弯腰惨叫,厉声喝问:“她既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凭什么欺负她?”

驸马爷被一双天蓝se的眼珠吓住,愣了一会儿,猜出他的身份,立时暴跳如雷:“放肆!我与公主情投意合,夫妻敦l,轮得到你这下流货se跳出来指手画脚?我……啊!”

昌吉一拳捣中驸马爷英挺的鼻梁,扭过头看向缩在床角ch0u泣的美人,挑眉讶道:“公主?”

公主还未从被驸马b迫的恐惧中回神,傻呆呆地冲他点了点头,满脸是泪,露在外面的一抹香肩白皙似玉。

若说闯进来的时候,昌吉心中还有三分顾忌,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便彻底放开手脚。

“把她的衣衫扯得稀烂,这叫情投意合?吓得她又哭又叫,这叫夫妻敦l?”他将驸马爷骑在身下,每说一句,便往俊俏的脸上狠揍一拳,打得风流倜傥的公子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我虽没读过几年书,也知道驸马爷尚了公主,便该唯公主之命是从。公主叫你进门,你才能进门,叫你shang,你才能shang,换句话说,公主叫你当狗,你就得当狗汪汪叫讨她欢心,叫你去si,你就该马不停蹄地滚出去,找地方了结自己的贱命!”

本该夹紧尾巴做人的面首端出一脸匪气,笑得寒气森森:“驸马爷,若是想惹得龙颜震怒,获一个株连九族的大罪过,你就尽管上门来招惹她,嗯?”

驸马爷明知他说的句句在理,欺负公主欺负得惯了,仍有些不以为然,顶着鲜血淋漓的脸,昂起头看向公主,嘶声叫道:“公主,夫妻本是一t,打断了胳膊,也该折在袖子里。你就眼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如此羞辱我、殴打我吗?”

公主抱膝坐在被子里,咬咬朱唇,狠心看向床里侧,小声道:“你我……你我情分已尽,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x情温顺如她,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

昌吉轻扯嘴角,也不等驸马分辩,单手扯起他的胳膊,三两步拖到门外,一脚踹将出去。

驸马爷骨碌碌滚下台阶,恰好趴在李嬷嬷脚边。

他“哎呦哎呦”叫唤着,连爬几下都没爬起来,对李嬷嬷抗议道:“你也是公主身边的老人了,就由着她这么任x胡闹吗?”

李嬷嬷虽然觉得昌吉过于肆意妄为了些,见驸马形容凄惨,心里也觉解气,遂眼观鼻鼻观心说:“公主有令,我等自当遵从,驸马难道想抗命不成?”

驸马碰了一鼻子灰,由小厮们架着,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昌吉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折身进屋,一改往日里的小心讨好,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对着公主训斥起来。

李嬷嬷不敢、不忍说的,他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gu脑儿说了个痛快:“我还当你是什么富家夫人,却原来是金枝玉叶。既是公主,还怕他做甚?不耐烦应付他,一顿鞭子ch0u出去,看他敢不敢说半个‘不’字。再不济,找几个护院看门,养几条恶狗镇家,总做得到吧?怎么能让他蹬鼻子上脸骑到你头上去?”

公主乌油油的鬓发被他的手指戳了几下,也不敢抗议,脑袋越垂越低,小声道:“我……我知道了,昌吉,今日之事……谢谢你。”

昌吉见她认错态度良好,神se稍缓,因着英雄救美,又起了几分得意,将外衣脱下,覆在她肩上,道:“好说好说,我既吃了你的饭,用了你的银子,这看家护院之事,便责无旁贷。你放心歇息,那厮再敢来找不自在,看我怎么收拾他!”

自这日起,昌吉索x大摇大摆住了进来,白日与公主形影不离,晚间睡在外间的矮榻上,一有动静,便起来照应她。

李嬷嬷见他上道,渐渐放松看管,给他们留下培养感情的时间。

驸马是个欺软怕y的,吃了昌吉一顿打,安分了好长一段日子,等闲不往公主面前碍眼。

他养的那些个妾室,却不怎么老实,眼看年关将近,竟为了几匹御赐的锦缎吵了起来,你三匹我两匹哄抢而空,倒害得公主无法裁制新衣。

昌吉听得这消息,哪里忍得住,当即冲进她们的院子,将锦缎抢回来不说,还把吃的用的、花瓶古玩砸了个粉碎,折腾得几位小妾的屋子犹如被土匪洗劫过一般。

他跋扈得过了头,见几位美人又气又怕,站在院子里抹泪,犹嫌不够,命绣娘现场裁剪一套衣袍,一件披风,当着她们的面套在身上,打扮得如同花蝴蝶一般,抱着同样花团锦簇的猫儿耀武扬威。

便是做人妾室,也分三六九等,他是公主看中的面首,和驸马纳来的小妾,本就是一个高一个低,任她们再气恼,也没处说理去。

这天晚上,换上新衣的公主使下人备了桌好酒好菜,亲自为昌吉倒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昌吉有了几分醉意,于灯下欣赏美人的花容月貌,忽然发问:“公主会不会觉得我行事张狂?”

公主诚实地摇摇头,嘴角微翘:“我白占了个公主的名头,被人欺负到头上,纵然心里委屈,却总不知该怎么还击。如今见你替我出头,心里也觉痛快,莫说责怪,感谢你还来不及。”

“公主客气了。”昌吉大着胆子握住公主细neng白皙的手,她像只受惊的雏鸟般往后一缩,却没有挣脱他的钳制。

他t1an了t1an发g的嘴唇,道:“我欠了公主这么大的人情,替公主出口恶气,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

他俯身凑近她,在光滑得如同剥壳j蛋般的粉颊上亲了一口,笑道:“白担了‘面首’这个虚名,良心上总觉过意不去。公主若真心谢我,不如将这名头落实了吧?”

公主心里一慌,迎着他放大的俊脸,望进那两汪蓝莹莹的眸光里,一时间舌尖发麻,浑身发僵,难以动弹。

昌吉放肆地盯着她,嘴角笑意加深。

他步步紧b。

她节节败退。

公主被迫收用了昌吉。

,貌似恭顺,实则歹毒。

“好了,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我头疼。”皇后娘娘抚了抚额头,鬓间珠玉摇曳,发出细微的响声,“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驸马说得对,他既然出身不俗,便不适合留在身边,你父皇知道了,也要不高兴。”她看着一向宠ai的nv儿,盯着陡然变得雪白的脸,狠心教训,“既是你记挂在心上的,母后不为难你,你回去或是送走或是转手,快些打发了便是。天底下的俊俏男子数不胜数,若是实在放不下,托你几个姐姐寻一位相貌相似的,也是一样。”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会说会笑,有时候像位大哥哥一样教导她,有时候像个混小子捉弄她,又生动又有趣,在母后的嘴里,却变成寻常的猫儿狗儿,变成轻易可寻到代替品的小玩意儿。

公主的身子晃了两晃,觉得膝下青砖冰冷刺骨,那gu寒气顺着后背一路爬到颅顶,激得她不住哆嗦。

这来过无数次、熟悉至极的华丽殿宇,变得无b陌生。

“不……”她喃喃说着,却看见母后站起身,仪态万方地离开。

驸马冷笑数声,拂袖而去。

她六神无主,只知道绝不能按照母后所说,将昌吉打发出去。

昌吉或许离得开她,她却已离不开昌吉。

从小圈养在池子中的金鱼,见过天高海阔,哪里还拘得回来?

看见他,她便觉得欢喜,看不到他,便会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公主端端正正跪在殿中,请求母后收回成命。

她没受过这种罪,从晌午跪到h昏,双膝像被无数根针戳刺似的,又疼又麻,额间渗出冷汗,浑身都在发抖。

皇后娘娘身边的g0ngnv过来劝了几次,又给她软垫请她垫在身下,她只是倔强地仰着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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