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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柔弱可欺了起来(补偿的吻旖旎潋滟勾引失败有玩家暴露

 

其余玩家见状,也赶忙想办法脱身往那边赶。

红衣掌事眯起眼,他根本就不躲不避,手里的拂尘一抖,上面的白毛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条条吐着信子的细蛇。

这些细蛇迎风而涨,脱落下来掉在地面上眨眼就成了几米高的大蛇。它们盘缠在一起,头挨着头,尾巴挨着尾巴,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黏在一块似的。

“咦!好恶心啊!”

“妈的主神又搞这种精神攻击!”

看着这一幕的玩家纷纷面露嫌弃,想到待会还要这坨恶心玩意打架,他们的脸上就恨不得戴起痛苦面具。

“去吧,杀了他们。”

红衣掌事看见玩家们这幅样子还以为是他养的小宠把这些人给震慑到了,他满意地甩了甩手里只剩下个杆子的拂尘,尖细的嗓音还透着一股得意。

“那么多的活人也该够陛下吃上一阵了,想必陛下一开心,兴许会把这朵金莲赠给我”

“可是,我的夫君也很想要这朵金莲呢。”

就在红衣掌事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道娇软的轻笑声。

他回过头,只见那位始终安安静静待在闻陵君身边的美人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见到他看过来,对方还举起袖子掩唇弯了弯眉眼。

美人一笑百媚生。

纵使红衣掌事并不能算是个健全的男鬼也忍不住为此心神恍惚了一瞬。

而等他清醒过来,一条漆黑的锁链已经无声无息地绞缠住了他的脖颈。

“你、你!”

红衣掌事自然不会认不出这是虞闻寒的武器,毕竟就在刚刚,闻陵君还用这条锁链打伤了好几个鬼王。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闻陵君会突然对他动手?!

“闻陵君你要造反吗?”

他拼命抓着脖颈上的链子,一双吊梢眼往后翻着,就像是死鱼在翻白眼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那股傲气凌人的模样。

虞闻寒再次收紧了锁链。

这会红衣掌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啊啊啊地嘶哑着张大了嘴巴。

虞闻寒没有理会对方的这点挣扎,他上前走了几步,蹲下捡起那朵掉落在地的金莲。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一股危险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虞闻寒当机立断侧过身,刚好一只庞大的蛇头与他堪堪擦肩而过。

袭击他的鬼正是红衣掌事。

千钧一发之际,对方变成蛇从锁链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他现在双眼都化作了蛇类的竖瞳,肩膀两侧更是各矗立着一只倒三角的蛇头,模样有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虞闻寒却并没有被他这幅样貌给吓到,他冷着脸,漆黑的锁链再次朝着红衣掌事的方向袭了过去。

然而变成这鬼模样的红衣掌事似乎也有了蛇一般的柔软,他身体近乎扭成了麻花,几下就躲开了甩过来的锁链。

而那双腿也犹如灵活的蛇尾,在地面上蜿蜒蛇行,顷刻间就来到了虞闻寒的面前。

虞闻寒反应迅速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抬手就扎了一只蛇头的眼睛里。

红衣掌事似是感同身受地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面目狰狞,看着虞闻寒的目光恨不得想要拔下对方的皮!

虞闻寒丝毫不受影响,转手又给另一只蛇头也扎上了一把匕首。

这下子也算是左右对齐了。

只有红衣掌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是鬼皇帝身边最受宠的亲信,无论是生前生后都有着超然的地位,甚至那些鬼王都得来巴结他。

这还第一次,有鬼竟然敢打伤他!

不可饶恕!

他要闻陵君死!

怒火瞬间就充斥着红衣掌事的胸膛,他红着眼,身体周身的阴气暴涨,随即全都朝着虞闻寒压了下去。

能够在酆都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红衣掌事的实力自然并不弱,全力一击的情况下就连虞闻寒也不得不先暂避锋芒。

“你去死吧!”

滚滚的黑雾中,一只枯瘦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它揪住了虞闻寒的衣领。

随即红衣掌事的头颅也从黑雾中探出。

看见被擒住的闻陵君,他脸上刚刚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他就看见了虞闻寒脖颈上的那朵牡丹花印记。

一瞬间,红衣掌事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住了。

牡丹花。

在整个酆都里面能够有资格用得起这纹样的有且只有一位。

——那就是贵为酆都之主的宁璋公主。

作为中宫皇后所生的帝女,宁璋公主生来便集万千荣宠于一身,而牡丹花象征高贵雍容,是名副其实的百花之王,在当时的太宗看来,唯有这样寓意极好的花朵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于是他下令全国上下只有宁璋公主才可以使用牡丹花图样的东西,直到宁璋公主进入到酆都,这个规定也伴随着宁璋公主日益壮大的权势而一直流传了下来。

因此,酆都的众鬼都知道,凡是打上了牡丹花印记的东西,那就意味着这样东西是宁璋公主看上了的。

而烙印在虞闻寒喉结下方的那朵牡丹花,几乎也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着大众,他是属于宁璋公主的。

见状,红衣掌事哪还敢继续朝着虞闻寒动手?

他不仅不能动手,还得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中不小心把对方给伤着了。

这小子还真是走运!

偏偏被公主给看上了。

虞闻寒不知道红衣掌事为什么忽然就停下来了,但他已经拿到了金莲,接下来该想的是要如何从这儿脱身。

想到这里,他上前几步,薄唇微微蠕动。

一个‘起’字落下,整个大殿的地面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嗡嗡——

地面震动,无数根粗壮的锁链从地底冲了出来。

在场的无论是玩家还是npc,这一刻都纷纷选择了主动停火来躲避这些突如其来的锁链。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锁链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专门就挑那些鬼王来揍。

这些鬼王彻底懵了,他们怀疑谁也没有怀疑过同为鬼王的闻陵君,自然也就没有想过要去防备后方。

而结果就是他们在前面打得正嗨,后头虞闻寒就猝不及防地将他们给背刺了。

被锁链刺穿身体的那一刻,炽麟君仍然还不敢相信地大声质问道:“闻陵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杀鬼。”

虞闻寒嗓音淡淡地回了一声,无数根漆黑的锁链环绕在他的身后,而他穿着一身繁复庄重的玄色衮服,头戴冠冕,神情冷肃漠然,就像是从尸山血海的炼狱中走出来的杀神,那周身冰冷沉重的煞气让一众鬼王都下意识地感到心惊。

玩家们此时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搞蒙了。

“这是啥情况?npc自己内斗了?”

“好端端的,这剧情我咋就看不懂了呢?”

“靠!金莲在他手上我们接下来是抢还是不抢?”

“等等!你们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诸位!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冷不丁的,忽然就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经他一说,其他人也慢慢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

“我好像也猜出来了”

“啊这这要真是我们所想的那样,那我只能说牛逼!”

“恐怖如斯啊”

“什么跟什么?你们到底在说啥啊?”

就在一群人唏嘘感慨的时候,也有的玩家至今还满头雾水,不知道大家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谜语人。

然后他就收获了一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笨啊!这闻陵君用的是拘魂链!咱们深渊之地就一个人用拘魂链是最有名的,你猜他是谁?!”

他是谁?

整个深渊之地都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榜一大神喜欢用的武器除了一把寒铁锻造的佩刀,就是这拘魂链了。

所以,这位闻陵君的真实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虞、虞神?!卧槽这可真够刺激的,玩家扮演npc,虞神这演技也太好了!”

“关键是那群鬼竟然也没有发觉不对,我感觉要不是虞神主动出手,估计我们大家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可闻陵君要是虞神扮的那他的夫人?”

“咦!楼上这么一说,事情好像忽然变得刺激了起来”

“难不成虞神继承了对方身份的同时把对方的老婆也给继承了?”

直播间的弹幕就这事引发了剧烈的讨论,只不过讨论的方向渐渐地就有些歪了。

虞闻寒并不知道他在玩家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快变成了强占人妻的曹贼,他看着这些人直愣愣地杵在哪里一动不动,忍不住拧着眉心冷声呵斥道:“不走?”

“哦哦走!马上走!”

玩家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会儿还处在这些鬼怪的老巢中,眼见那群鬼王暂时被锁链束缚着,都不需要虞闻寒再催,他们忙不迭就赶紧撒着丫子往外跑。

“吼——!!!”

正当玩家们跑出门外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震天响的怒吼声。

下一刻。

被虞闻寒用锁链破坏了个七七八八的宫殿瞬间在这巨大的声浪中倒塌了下来。

而在这漫天飞舞的尘屑中,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咚!咚!咚!”

肉山挪动的响声堪比重物锤击,一遍遍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不好!是那鬼皇帝追出来了!快跑!”

有玩家看见眼前影影绰绰的巨型影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大喊了一声。

听到这话的玩家立刻玩了命地往外跑,恨不得能赶紧多长出一对翅膀出来。

虞闻寒也混在人群之中,他回过头往废墟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找寻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但他知道对方不会有事。

这么想着,他按了按脖颈,指腹下的印记还在微微发烫。

而就在玩家们拼命逃窜的时候,在城主府的门口,他们遇见了另一波人。

狭路相逢,双方各自懵逼了一瞬,但都默契地选择先跑。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一直紧追着他们。

别看那鬼皇帝胖得跟个球一样,但跑起来的速度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玩家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用道具拦截住对方,然而无论是什么东西,似乎都不能对对方那一身肥厚的外表造成损伤。

“卧槽!他怎么还在追啊?!”

看着身后那道紧紧追随的庞大身影,跑在前头的玩家都有点崩溃了。

眼见一时半会还甩不掉对方,他们干脆开始苦中作乐地询问着一旁也在被追的难兄难弟。

“你们干了啥呀?”

“呃我们偷了点东西。”

“哦,那听着还好,不过我们也是就毁了这鬼皇帝的宴会以及不小心弄坏了他的宫殿而已。”

“”

听完彼此的理由,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

难怪这鬼皇帝一直死死跟着他们呢。

这又是偷人家东西又是破坏人家宴会的,最后完事了还把人家的家给炸了,这换作谁谁不生气?

陈翊也没想到会那么巧。

他们最开始跟着鬼皇帝的座驾一路尾随到了城主府,在这里为了躲避嗅觉灵敏的嗅奴,他们不得不东躲西藏,结果误打误撞走到了城主府的禁地。

看着门口无比森严的守卫,陈翊知道这里肯定有着副本关键的线索。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没有判断错。

因为就在里面,他们找到了被保护起来的金莲。

城主府后山一块沼泽里,都种植着大片大片的金莲。

陈翊他们只摘了一朵就引来了那些鬼兵。

不得已,他们只能先往外撤,随后就在城主府的门口碰见了虞闻寒等一行人。

出于谨慎,陈翊他们并没有跟其他人说后山种植着金莲的事情,而从宴会逃出来的人也丝毫没有打算告诉对方他们得到的线索。

两方人马虽然此刻一同逃着命,但彼此却又都在暗中小心提防着对方。

这会已经是深夜了。

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大街上,黑暗瞬间就将他们笼罩了起来。

而此时多数玩家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们能够跑那么远都是肾上腺激素飘升的结果,但这样一直跑也不是个办法,鬼是不会感到疲惫的,他们就算跑到天亮都不一定能把那些鬼给甩开。

“不行,不能再跑下去了,得想办法拦住他们。”

陈翊的话获得了在场一致的认同。

他们实在是跑不下去了。

哪怕是虞闻寒也开始隐隐有些呼吸急促,一路上他还扔掉了沉重的外袍和头顶的冠冕,这会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穿衣风格也吸引了不少女玩家的注意。

尤其是那张没有佩戴着面具的脸,通过直播间,深渊之地这会遍地都是关于虞闻寒终于肯摘下面具的讨论。

然而在副本里,玩家们之间的气氛却是相当严肃。

毕竟他们可真的是在玩命。

决定不再跑之后,他们就开始想办法准备反击了。

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还没能等到他们想出对策,街道上就突然升起了一阵浓雾。

类似的场景陈翊等人别提有多么熟悉了,他们刚刚就是这样遇到一队阴兵。

虞闻寒的神色也警惕了起来,而随着浓雾的扩散,他脖颈上的印记也越来越烫,像是下一刻就要燃烧一样。

忽然,他抬起头,目光径直地落在了前方。

茫茫肆虐的白雾中,一道若隐若现的烛火渐渐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与此同时,一阵他们并不陌生的乐曲声也随之传了过来。

那是唢呐、锣鼓吹打出来的喜乐。

在众人的印象中,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出现在电视剧里亦或者是一些比较传统落后的村庄举办婚事时才会用到的。

然而此时出现在这里,配合着周围诡异的白雾,原本喜庆的音乐也变得有点说不出来的瘆人。

让人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此,玩家们没敢轻举妄动,他们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浓雾,一个个手里都捏着保命的道具。

而那些追在他们身后的鬼魂不知为何也停了下来,这些鬼垂手伫立在道路的两旁,看着的眼神有恭敬也有丝丝的激动。

陈翊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那些鬼魂的表现,他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不出意外的话来的应该就是这个副本最终的boss了,不然这些鬼皇帝和鬼王也不会放着他们这群‘食物’不吃只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陈翊能想到的虞闻寒也能想到,但比起其他人,他身上还多了一枚正在发烫的印记。

摸了摸脖颈,虞闻寒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浓雾的上面,他的目光幽深,似是要穿透这层层的雾气窥探见里面的东西。

或许是出于某种直觉,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裘音还不知道他这场婚礼的新郎官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感,他正坐在跟楼房差不多宽敞的轿子里,身旁还有两个纸人做的童男童女在侍奉,日子别提过得有多么舒服了。

特权阶级就是好。

连系统都不得不承认这宁璋公主的生活可真是滋润。

这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延绵数十里都还一眼望不到头,古代大户人家那令人羡慕的十里红妆恐怕都比不上宁璋公主的这个排场。

毕竟作为酆都之主,宁璋公主缺什么都不可能会缺钱。

裘音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子嫁人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情。

公主出降本来就比一般人都要繁琐复杂,尤其宁璋公主还备受皇室尊敬,她那老父亲在生前为了她做了很多打破规则的事情,又是准许上朝又是给封地给军队的,要不是碍于朝臣的压力,说不定最后连屁股底下的皇位都给了。

做公主做到宁璋公主这个份上的,也算是这世间独一份了。

而裘音这次采用的是宁璋公主生前最后一次出嫁时的规格,那会儿的宁璋公主手握军权,又是皇帝的亲姑姑,整个国家的大长公主,顶头的长辈又都已经去世,因此论起身份地位来,当时举国上下已经没有比她更尊贵的人了。

可以想象,这婚事排面必定是盛大无比的。

光是陪嫁的嫁妆都足足用了九千九百抬木箱才能完全装完,裘音还好奇地打开了其中一些看了一下,里面的珠宝黄金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除了这些,宁璋公主的嫁妆里头还包含了各种名贵的玉器,奇珍异宝,甚至大到用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材,小到锅碗瓢盆都备得齐齐的。

裘音从宁璋公主的记忆里知晓,这些嫁妆都是她的老父亲在生前就为她提前准备好了的,里面囊括了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所能用到的方方面面的东西,可以说在那个年代里,老皇帝是真的为了这个女儿费尽了苦心。

不过随着宁璋公主跑去转世投胎,如今这些东西又被她送给了裘音当‘嫁妆’。

而系统作为这场婚礼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它看着坐在轿子里一身凤冠霞帔的宿主,顿时不免也有了一些身为老父亲嫁女儿时的忧愁。

夜半子时,一天十二个时辰中的第一个时辰。

普通人家这会儿早已经安眠入睡了,但在酆都这片地下鬼域里,这个时刻正是鬼魂最为活跃的时候。

宽阔寂静的街道上,匆忙逃蹿到这里的玩家一个个屏气凝神,看着那茫茫的白雾中逐渐显现出了一道队伍的身影。

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先映入他们的眼帘是身穿甲胄、骑着骏马的阴兵。

它们分列成两行,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若是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它们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马儿踩落到地的足音都是同一个频率。

这样肃穆严谨的队伍,偏偏却被它们胸前那朵鲜艳硕大的红花给冲淡了几分千军万马带来的压迫感。

当然这是裘音特别要求的。

他觉得这些阴兵都太严肃了,既然是今天是他‘出嫁’的好日子,那么就应该喜庆一点,可阴兵们不会哭也不会笑,他就干脆让这些阴兵都戴上大大的红花球,而这样一来,喜庆倒是喜庆了,就是把玩家们给看得整沉默了。

硬汉配红花,多少是有点恶趣味的。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他们可不敢真的出声。

这些阴兵一看就不好惹,甚至身上的气势给他们的感觉就跟刚刚宴会上的那些鬼王一样。

但赴宴的鬼王一共才几个?眼前的阴兵可是数都数不清。

等到玩家们腿都快蹲麻了,他们才终于看到了这支送亲队伍的主要部分。

衣着华丽的侍女们手持大红色的琉璃宫灯,莲步轻移,目不斜视地从玩家们的身边走过,而在她们的身后,还有着吹奏乐器的乐师、打扇举牌的侍人、撒着花瓣和糖的童子等等

他们每一个都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衣,苍白的面容被涂抹上了一层层鲜艳的胭脂,眉眼弯弯的,似是开心地在为这场喜事笑着一样。

倘若这里不是埋藏着生死杀机的副本,眼前这些也不是吃人的鬼怪,乍一眼看见这样隆重热闹的送亲队伍,玩家们说不定还真能从中感受到点喜庆的氛围。

可看着这些脸上的笑容都像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npc,那惨白的面容和黑漆漆的眼瞳近乎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非人的身份。

有些见识广的,一眼就认出来这些都是纸人,还都是点了晴的纸人。

都说做纸人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点晴,不点晴的纸人再怎么像人也只是一张纸,但点了晴之后,这最后的一点差异就被抹除了,于是纸人也就‘活’过来了。

想到这里,而再看看面前的这些侍从侍女,玩家们不禁打心底的有些发寒。

其中一名童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玩家的注视,它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哥哥,吃糖吗?”

它张开嘴,露出了猩红的内里。

被盯上的玩家见状,哪敢开口说要啊,连忙把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童子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它嘻嘻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把篮子里的金珠往外撒。

那可是真材实料的黄金啊!

就算在深渊之地里通用的货币并不是黄金,但多年的习惯在那里,玩家们看见金子被这样随手一把一把地抛在地上还是忍不住感到心痛。

然而等他们看见队伍最中间的那顶轿子之后,这点心痛顿时就被无法用言语能形容的震撼所取代了。

整个送亲队伍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喜轿了。

能让阴兵为之开道,纸人童子在左右侍奉的新娘子显然地位异常尊贵,可即便如此,玩家们发现他们还是低估了这场婚事的排场。

在这台喜轿面前,之前的阴兵纸人都不算什么了。

那是一架三十二抬的鸾凤车架,前后左右各有八名纸人轿夫抬着。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栋浮在了半空中的阁楼,且这个阁楼还是金子为顶玉为底,上面珠翠环绕,雕梁画栋,轿身上还绘有百鸟朝凤的图腾,那鸟儿身上的羽毛都是用宝石一点点镶嵌出来的,被周围的烛光一照,奢华绮丽,熠熠生辉。

当真是用无数锦绣金玉不计成本不计心力的堆砌才能打造出这样一顶世所罕见、巧夺天工的轿子出来。

简单点说就是做轿子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完全是艺术品了,别说是女玩家了,就算是那些对这些婚事不了解的男玩家都惊叹地瞪大了双眼,恨不得高呼一声富婆姐姐我可以!

抱着这样的心态,玩家对轿子里的新娘就更好奇了。

能够有资格乘坐这样一顶轿撵出嫁的新娘子得是一个怎么样尊贵的身份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们的心声,这顶鸾凤车轿最终缓缓停在了玩家们的面前。

透过层层垂下的纱幔,他们隐约能看见有道身影正坐在里面,只是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太真切。

玩家们只听得轿撵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低哑酥软的轻笑。

再然后

跪坐在轿门附近的两个纸人侍女拨开了层层珠翠,露出了里面坐在轿中却手举着却扇的美人。

唢呐吹奏的喜悦刚好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华丽精美如宫殿的轿撵里,一袭红衣灼灼的美人比牡丹还要艳丽。

裘音主动把却扇放了下来。

今天说是他出嫁,但从这架势和排场来说,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更像是他去娶新郎官过门。

更何况以宁璋公主的身份,他根本没必要去遵从那些所谓的规矩。

——因为在酆都,他就是最大的规矩。

因此,需要由新郎来取下的却扇在他的手里就只是一把可以扇风的扇子。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扇面,潋滟的凤眸轻睨了外面的玩家一眼。

“请问,诸位有见过我的驸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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