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银发少年微笑：“这里虽然是里世界，一切都是由精神能量构成，但我想它是真实，它就是真实。”
秦耳：“你这个能力只能在里世界用？”
银发少年很诚实地点头：“是。表世界已经完全被毁了，就算以我的力量也无法让它恢复。且只要离开里世界，我就会变得极度衰弱和苍老，甚至连完整意识都无法表达。”
“你真的是八洲星世界意识？”秦耳上下打量银发少年。
银发少年很少年气地耸肩：“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是，其他存在也觉得我是，我大概就是吧。”
“好吧，能说说看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吗？”秦耳决定不再跟少年绕弯弯，直接进入主题。
银发少年点头：“我把这颗星球重启了十二次，这是第十三次，这次也是我最后的力量。如果这次再失败，八洲星就会真正彻底消亡。”
秦耳：“……！”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世界意识，当我有了完整意识，我就一直想要加快这颗星球的发展进程，我想要更多的生命陪伴我，甚至想要加入这个世界，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而不是只做一个沉默运行的程序。”
银发少年声音平淡，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事情：“可能因为我一直在窥探这个世界的生命，某一天，我发现我突然能看到、还能稍微改动这颗星球众生的命运。我体内也自然凝聚出一种奇怪的东西。对，就是你想的神格，我成为了命运之神。”
“当我发现这个世界可以出现神灵这个物种后，因为寂寞，我决定多找一些神。我凝练出了更多神格，并把它们分散到各地。”
银发少年露出一点点苦笑：“当时的我想法幼稚，也没有很成熟的思考能力，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像是掌握了强大武器却好奇心满满的莽撞小孩。”
“这个世界因为我，出现了神灵。”
“某一天，我突然预感到强大的危险，我站在命运之河上看到了八洲星的未来。我号召众神，努力去改变这个未来，我们成功了，但不久，八洲星变成了死亡世界，星球上所有生灵都变成了亡灵。就连我这个命运之神也就此沉睡，死亡之神成了唯一的赢家。”
“那是我第一次重启八洲星。因为重启时间越往前，需要耗费的能量越多，而且不是每个时间节点都能让我选择重启，所以第一次重启，我选择的时间点是在死亡之神发动亡灵大战之前。”
“我们结束了亡灵大战，还合力提前杀死了死亡之神，换了一个家伙上来。”生命之神也出现在台上，沙发也自动多了一张。
“可是这次我们遇到了宇宙粒子风暴。狂裂的粒子风暴带来了无数陨石，它们从天而降，把整个八洲星都给炸成粉碎。”
“于是，八洲星又有了第三次重启，这次我们千防万防、集结众神的力量让宇宙粒子风暴改道，我们成功了，可是那场粒子风暴竟然打开了一条虫洞。”
“海地星人来了，带着那种能吸干整个星球的晶石。”
银发少年补充：“我们第一次见到外星人，一边偷偷观察他们，一边也在接近他们，我们一开始对他们还很友好。那些海地星人看到我们的强大，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事件，叛神者接触了那些海地星人，他们和海地星人合谋，要杀死八洲星所有神灵。”
“那次打得很厉害，死了无数人。不少神职与人类休戚相关的神灵因此变得衰弱，于是其他神灵趁机开始偷偷猎杀衰弱的神灵，并吞噬他们的神格。最后众神大战、自爆，八洲星再度被毁。”生命之神叹息。
银发少年：“我又进行了第四次、第五次……更多次重启，但每次快要到达八洲星毁灭的那个时间点，总是会发生不可挽回的灾难。海地星人是摧毁八洲星的催化剂之一，除此以外，我们还遇到过其他外星人，长得连人类都不像。”
生命之神邀请幸运之神和祂同坐。
幸运之神对秦耳热情一笑：“在第十一次重启失败，八洲星进入第十二次轮回时，大地之神和生命之神还有我都感觉到了不对，我们主动找到了命运之神。”
大地之神也上来了，不过祂选择坐在了秦耳的另一侧。
“在我们的逼问和哀求下，命运之神终于跟我们说了星球已经重启十一次的事情。祂一次次把重启时间往前拉，希望时间能带给八洲星更多变数，但这样做，往往会引来更糟糕的结果。祂还试著让一些命运之子带着记忆重生，但这不但没有挽救八洲星，反而让神灵的更迭更加频繁，也让灾难总是准时而至。”
大地之神沉稳地道：“命运之神还帮我们恢复了十一世的记忆，这些记忆让我们得出共同的结论，那就是神灵不应该存在。”
生命之神插话：“虽然这对神灵来说很残忍，但母星毁灭，我们这些神灵也必然都会跟着死去，所以我们都集体同意让命运之神在第十二次重启时，把时间线拉到神灵出现之前。”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无数观众都变得静悄悄。
银发少年轻轻一叹：“我几乎耗费了全部的能量，才把时间线勉强拉到我散发无数神格之前。但是……没有神灵，这个世界仍旧毁灭了。在那个灾难来临的时间点，海地星人再次出现，他们强大的科技能力让他们肆无忌惮地进攻和占领八洲星，所有八洲星人类都成了奴隶。”
“其中一名八洲星奴隶获得了某个海地星研究人员的好感，从他手中得到了一枚宝石礼物。这枚宝石就是海地星人从别的星球上捡到的晶石。然后他无意间发现这枚晶石可以用来害人……”
“之后……第十二次重启也失败了。”
蒙着眼睛的银发少年准确地找到秦耳位置，对他说：“在第十三次重启前，我以我的完整意识为代价向命运之河寻求破解八洲星灭亡的办法，我花了无数时间苦苦寻觅，总算在命运之河一朵极小的浪花中发现了一点点可能性。”
“第十三次重启，这次我把时间线拉到了神灵出现，人类世界发展到金属武器时期，那时战士和神术者并存。”
秦耳还在等这位年轻的（？）八洲星意识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秦耳眨眨眼，下意识想到子隐大巫在蓝星望乡岛那块石碑上留下的内容。
“蓝星大巫时代，有大巫在无意间中打通了蓝星和八洲星之间的通道，并留下一个半永久通道无根洞，不会就是您的手笔吧？”
银发少年竟然有点羞涩地轻轻点了点头。
观众席也有好多人类和充满灵性的生物或捂脸、或把脸埋到了胳膊里。
“您到底在命运之河的那朵小浪花中看到了什么？”秦耳忍不住问。
银发少年：“我看到了唯一的一丝可能。非常非常难，也许根本无法成为现实，但那已经是八洲星唯一的机会。”
秦耳皱眉，看银发少年的神情，还有周围几个神灵以及观众席上众生的表情，他总觉得银发少年不止做了这一个手脚。
“您为了拯救八洲星到底还做了什么，一并说了吧。您既然把我带到这里，也是不打算隐瞒我，并且有什么事想要委托我，对吗？”
银发少年迟疑地说道：“我只希望你听完不要生气……”
秦耳端正坐姿：“我不会生气，只要我不吃亏。”
众神和无数观众们：【……】
银发少年似乎在思考他做的事有没有让秦耳吃亏，想了一会儿，他断定：“吃亏的不是你。”
秦耳嘴角微微抽搐，不是他，那肯定还是有别的谁吃亏了，还得是超级大、大到无法弥补的亏！否则这位八洲星意识不会这么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