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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勾引

 

贵宾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一个人影悄悄地溜回家,它不屑一顾,回窝休息。

谢舒元心虚极了。

好在母亲和哥哥都不在,只有保姆在家。

“您要手洗衣服吗?”保姆疑惑地拿出一瓶洗衣ye给他。

小少爷的这双手要么是用来学习,要么是用来弹钢琴,从来没有做过家务,g过脏活。

谢舒元支支吾吾地扯谎:“学校安排的……安排的课外任务,帮家里做家务,培养动手能力,千万不要跟我妈和我哥说。”

“哦,好的。”

保姆没再多言,只是好奇洗个衣服而已,小少爷的脸怎么那么红?

“那个……能给我吗?”他指了指架子上的内衣洗衣ye。

保姆恍然大悟。

她笑了笑,拿给他。

原以为是孩子大了,不让她洗贴身衣k,可她哪里猜得到,他是要洗nv人的衣物。

修长白皙的手浸在泡着衣服的水盆里,谢舒元投了几下,认真地搓洗起来。

这是主人的衣服,一定要仔细对待。他特意在网上看了洗衣服的教程,学习了这项生活技能,方便以后继续给主人洗衣服。

搓到nv人内k时,他的脸颊不受控地烫了起来,被她玩弄的画面历历在目,心跳还很强烈。

主人既然放心地让他洗,没准是给他的奖励,他洗得更开心了,还录下视频。

深夜,保姆睡下了。

谢舒元偷偷地来到洗衣房,把洗好的衣物放到烘g机里。

“怎么在这里?”

清冷而又富有磁x的熟悉声音传来。

谢舒元慌张地转过身,挡着背后的烘g机,生怕他看到里面有衣物,还是nv人的衣物,好在他没有开灯,只有朦胧的月光。

“我……”他想不出来理由,只好反问:“哥,你怎么在这里?”

谢序淮有些疲惫,“晚上有应酬,刚回来。”

他b谢舒元多了一种沉稳的成熟感,温文尔雅,清俊贵气,即使喝了酒,也没有失态,举手投足极具风度修养。

“那你快去休息吧!”谢舒元指了指窗外,“我在这里看会儿月亮,这里月亮挺好看的。”

谢序淮怔了下,可能是醉酒的缘故,他看上去有些恍惚。

“是很好看……”

他自言自语地呢喃了句,视线从那轮皎月移开,温柔地叮嘱:“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好。”谢舒元点点头。

男人转身离开了,消失的身影很落寞。

许是错觉。

谢舒元松了口气,继续烘g衣服。

视频中的男生专注地清洗衣服,侧脸几乎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赵津月不由得失神,她关上视频,聊天界面显示着谢舒元发过来的消息。

「主人,衣服洗好了,我是明天给你寄过去,还是等下次见面给你带过去?」

她敲了几个字,「下次见面吧。」

屏幕另一端的谢舒元兴奋不已,很想问她具t时间,可他不敢。

「听从主人安排。」

她没再回复。

谢舒元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详细地叙述清洗过程,要她放心,洗的b机器还要g净。

即使没有看到他本人,赵津月都能想象得到他的模样,像一条星星眼的大狗狗,翘首期盼主人的夸奖。

可她能夸什么呢?贤惠吗?洗个衣服而已。

一个快成年的人连洗衣服都不会,还活着做什么?割d自尽吧!

当然,她也不会,即使已经成年,她的衣服还都是表弟给她洗。作为一个双标的人,除了学习这方面外,她一向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尤其是男人。

她退出聊天界面,敲门声响起。

“是我。”

来人是寄住在她家的表弟,舅舅家的孩子,不过没有血缘。过了这个暑假就是高中生了,会和她在一个学校上学。

“进来吧。”赵津月应了声,继续写卷子。

轻缓的脚步声渐近,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她的桌上。

“姐,劳逸结合,别太累了。”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青春期变声的低哑。

赵津月“嗯”了一声,专注地做题,没有看他一眼。

赵沉有些失落,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姐姐,这是你看上的那款模型吗?”

赵津月来了兴趣,转头看去,只见他手上捧着一个jg致的飞船模型。

前段时间她和赵沉放学回家,路过一家文创店,摆放在橱窗里的飞船模型很x1引她,不过价钱太贵就没有买。

赵津月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皱起眉。

“你哪来的钱买的?我妈给你的?”

赵沉连忙摇头,“不是姑妈的钱,这钱是我的奖学金。”

赵津月舒展眉头,没花她家的钱就好。

他是他妈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妈病逝后,他爸把他扔到她家就一走了之,杳无音信。要不是母亲好心收留,他早就成孤儿了。

她打心底里是厌恶他的到来,母亲和父亲离异后,她跟了母亲生活,本来母nv两人的日子过得很舒心,突然多个男人挤占空间,怎么都不舒服。不过他主动包揽家务活,不止给她家洗衣做饭,还给她端茶倒水,给她洗脚,她习惯了他的伺候,也就收起赶他走的心思。

赵津月兴致b0b0地拆开盒子,暖光下的她眼睛很亮,专注地研究起来飞船模型的构造。

一旁的赵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嘴角跟随她的笑意扬了起来。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笑容凝固了,“你的奖学金够吗?”

她转头看他,赵沉立刻飘开目光,“够,当然够!”他不自然地00后脑勺,“我那天买菜路过那家店,正好看到这款模型在打折促销,便宜好多钱,就给你买回来了。”

“哦。”赵津月放心了,继续看着模型。

赵沉垂下眼眸,其实他的钱根本不够,是他隐瞒年龄找了个搬货的兼职赚的钱,为此他摔伤了腿,膝盖处的伤疤到现在还没有愈合。

他不敢说,怕她有负担,更怕她……不在意。

赵津月研究差不多,正要起身把模型放在书架上,赵沉连忙拿过来帮她放,她坐了回去。

赵沉的视线落在书架的最高处,他的手够了上去,“姐,你这本书是译本还是……”

话音未落,一排书籍倒了下来。

蠢si了!

赵津月一脸不满,“谁让你碰了?”

“对不起对不起!”赵沉连声道歉,仓促地整理起来。

“以后不许……”

她不经意地一瞥,怒冲冲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set恤随着他抬臂的动作提了上去,露出紧实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正好落入她眼中。

故意的?

赵津月眉头一挑,神se平静许多。

似乎注意到她的凝视,赵沉的动作放慢了,看上去是在很认真整理书籍。

赵津月抱臂盯着他,不动声se。

对一个很有可能抢占她利益的男人,她始终保持警惕——他只能是仆人的地位,不能有任何爬上来的心思。

直到胳膊发酸,赵沉才放了下来,余光悄悄地瞄了一眼。

她没有任何反应,淡漠疏离。

“这里是我家,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动我东西,认清你的位置。”

语气带有警告意味,赵沉垂下头,“我记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讨她欢心,用了很多办法,都是适得其反,只能更努力地伺候她。

“姐,我给你打好了洗脚水……”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打断他的话。

赵津月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赵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她没有拿起来看。

“倒了吧。”

手机反扣到桌面的声音很响、很冰冷。

他心里一沉。

刻意避开他吗?

“还有事?”淡淡的语调,b迫感十足。

赵沉失落地离开了。

难道……她谈恋ai了?可没见她跟哪个男人热络过,他也不觉得她会谈恋ai,她对男人一向很冷漠,包括自己,无情无ai似的。

房间的门关上了,没了光亮,沉郁的一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思绪胡乱飞着。

有意让他回避,那就证明她是在意给发消息的人,至少b他重要。

已经是深夜了,到底是哪个贱男人在撩她?有事找她,还是跟她分享日常?

或许是个nv人,不是男人……

他自我安慰着,心里没底,难受极了。

赵津月没有看消息。

不用猜都知道是谢舒元,内容无非是一些关心她的话,然后道晚安。

絮絮叨叨的。

她没心思吊着他,更不想搭理他,关了静音,继续做题。

一如既往。

谢舒元盯着聊天对话框许久,没有消息弹出来。

打扰到她了吗?已经睡下了?还是……她在玩别的男人。

身t的伤口隐隐作痛,心也是。

强烈又安静。

“没睡好吗?”中年nv人关心地问。

清晨的yan光打在他的脸上,黑眼圈隐约可见。

两碗米粥放到了桌上,赵沉局促解释,“还好,可能新学期有点紧张。”

自打那一晚过后,他心里更不踏实了,夜夜难眠。

米粥飘着热气,j蛋饼金h软糯,搭上两碟小菜均衡营养,看起来jg致可口。

赵岚青喝了口热乎乎的粥,犹豫地说:“高中学习很紧张,以后就不用做饭了,我来吧。”

赵沉大咧咧地一笑,“没事姑妈,反正我起得也早。”

热流滑入胃里,温暖舒适。

赵岚青yu言又止,这几年一直都是她这个未成年的外甥做饭,身为长辈,她心里是过意不去的,可她实在不会做饭。

她不禁想起nv儿曾说过的话,

“收养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给家里做饭是他的本分,要连这点活都不做,留着他g什么?养大爷吗?”

话是刻薄了点,倒也是这个道理。

家里并不富裕,全靠她一个人打工挣钱维持生计,时常入不敷出,好在之前离婚分到了房子和钱,日子才没那么难过。

她没再说什么,默默吃着早餐。

赵津月洗漱好出来了,赵沉立刻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三明治和一杯牛n。

母nv两人的口味不同,他做饭都是做两份。

“姐,里面的煎蛋没有h。”

赵津月没听见似的,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单词本。

赵沉失落,每次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做饭,可她从未在意过,习以为常。不过见她吃得满足,x腔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心里不禁产生一个想法,

如果她习惯吃自己做的饭,是不是就不会去外面觅食了?

是做饭,也是别的心思。

他乐滋滋地从洗衣机里拿出了衣服,往晾衣杆上挂。

yan台的窗户敞着,风一吹,皂香扑鼻,清新好闻。

赵津月下意识地看过去,他穿着无袖t恤,手臂的肌r0u线条流畅,劲瘦有力。额前碎发被风吹开,jg致的眉眼很好看,yan光一照,皮肤很白,清爽g净。

他的肤se的确变白了,已经很久没见他出去打球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记不清了。

每每走在街上,遇到皮肤白的男生,她都会多看几眼,尤其是认识谢舒元之后。

谢舒元的肤se是泛着冷调的白,带着一种矜贵感,大多数男生仅仅是皮肤白而已,没有他的气质。不过她更喜欢谢舒元身上的另一种气质——乖巧听话,温顺纯良。

这样的气质,赵沉也有。

就像现在,他蹲下身为她系鞋带,仔细认真。一头黑发很蓬松,泛着柔顺光泽。

不知怎么,赵津月很想00。

她的手覆了上去,赵沉一怔,系鞋带的动作停住了。

头发被她轻轻r0u了r0u,他耳根通红,不知所措。

在做什么?0他吗?

好像在0狗头。

羞耻又亲密。

赵津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cha到兜里。

他是很听话,可骨子里的野x太明显,心思看上去没那么正,会反扑。

会咬伤主人的,不是一条合格的狗。

除非把牙齿拔掉。

不过目前牙还没长齐,一切尚未可知。

赵津月想法变了,她开始期待他长大。无论如何,钳子都在她的手里。

早高峰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摩肩接踵,赵沉抓着吊环,用身t护在她的身侧,为她挡住人群的压力。

路面颠簸,车厢里的人们不由自主地摇晃倾斜。

赵沉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手覆在她的腰间,停留几秒,立刻ch0u离了。

他的心怦怦乱跳,悄悄观察她的神se。

她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

接纳他了吗?

赵沉看到了希望,欣然自喜。

“不要跟着我了。”

下了车,赵津月直截了当地打破了他的欢喜。

赵沉心头一颤,儿时的记忆碎片涌入脑中,不堪的、难过的。

“怎么了?”他像条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紧追不舍。

赵津月停了下来,转头对上他的眼神,“我不希望学校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他看上去真的是在认真地问。

赵津月沉默片刻,继续前行,淡淡地抛下几个字,“陌生人的关系。”

赵沉垂下眸子,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我就不能叫你姐了吧?”

没有回应。

心跳加快了,他试探地唤了声,“赵津月?”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赵沉立刻移开了视线,望望天,看看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这个名字他曾在梦里唤过无数次。

只有这一次,她回头了。

余光中,她的神se还是那么冷淡,看不出情绪变化,不过,至少不是厌恶。

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赵沉目不转睛地望着,眉开眼笑。

高二分班,赵津月轻松顺利地进入尖子班。

以前的她成绩普通,不上不下,要强的x子常常被残酷的现实打击。那时候她的压力很大,焦虑很重。

x1ngga0cha0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可仅仅是身t上的快感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想要发泄,渴望暴力,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法律与道德的约束,她想做个杀手。

后来,她发现了s8,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

她在控制他人jg神时探索自我,突破认知;在一次又一次的施nve中释放压力,重获新生。

她掌握了更有效的学习方法,开了窍,成绩突飞猛进,从名列前茅到稳居地收养了他。

他心里发虚,可面上仍是逞强,昂头解释:“你没听过一个成语吗?成家立业,当然是先成家,再立业!”

坐在前桌的赵津月听不下去了,回头喝止,“自习课,闭嘴。”

程见深哼了声,不以为意。

老师去开会了,纪律委员也不敢招惹他,他自然就为所yu为了,不过其他同学是怕了,坐回了座位专心学习,程见深的脸se沉了下来。

其实两人没有交集,新学期分到一个班才有了了解,可他早就看她不爽——赵津月的成绩一直名列榜首,他怎么都超不过,现在她又跟他对着g,他更讨厌了。

“果然没爸的孩子就是敏感,听不得人家有爸。”

明明脸很好看,身材也不错,可他总是一副高傲自大,桀骜不驯的模样,看上去很欠揍。

赵津月冷笑了声,“你在说你自己吗?”

她可从不觉得有爸是什么好事。

程见深急了,“随母姓不行吗?你不也是随母姓吗?”

答非所问,yu盖弥彰。

赵津月暗指的不是姓氏,他很明白,生怕被她戳破谎言。同时他的心里也在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家的情况?难道是歪打正着猜到的?

“你自己清楚。”

赵津月转头继续做题。

程见深恼怒,“你很了解我家吗?”

赵津月眸光一动,没有理睬,心思放在了眼前的数学题上。

题很难,她的思路有些乱,堵住似的,难以疏通。

程见深见她没有搭理自己,更气了,用劲儿推了她一下,“问你话呢!”

笔尖在卷子上划出长长一道,赵津月眉头紧锁,好不容易有了解题的方向,被他彻底打断。

两人的矛盾引来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程见深的气焰更嚣张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从此夹起尾巴做人。

他又推了她一把,蛮横地吼出两个字,“说话!”

赵津月握紧手中的笔,转过身。她的眼神冷漠,看不出情绪起伏,可却是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程见深心头一慌,他强装镇定,仍端着傲慢骄狂的架子。

“你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了?怕……啊!”

赵津月抬起笔狠狠地扎向他的手背,程见深来不及震惊,尖锐的疼痛扩散。

笔尖穿透皮肤,钻心刺骨,疼得他难以呼x1,说不出话,另一只手yu要伸过去制止。

赵津月握笔的手一压劲。

刺痛加剧。

一动也不敢动,他的五官拧到了一起,俊朗的脸变得扭曲。

她不像施nve者,像旁观者。

冷血无情的旁观者——明明注视着他,却看不到他的痛苦,面无表情,平静得令人害怕,胆战心惊。

周围的同学敛声屏息,谁也不敢上前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nve待。

修长有劲的手因疼痛而无力伸展,止不住地抖颤,赵津月的视线落了上去。

很漂亮,b平时还要好看。

他的另一只手紧扣住桌面,青筋暴突,指节紧绷,似痛入骨髓,又似顽抗挣扎,可被她压制得sisi的,毫无还手之力。

赵津月前倾身t,缓缓凑近他的脸,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痛苦模样,心里极其舒爽,嘴角微扬。

“知道错了吗?”

轻飘飘的声音,透着诡异的温柔,吹进他的耳道,似一gu电流窜过全身,su痒发麻。

程见深的身t更颤了,头皮发怵。

她是变态吗?

大脑还在宕机,痛感突然加强。

赵津月继续施加压力,把他的筋骨扎穿似的,冷血残忍。

“对、对不起……我错了……”他禁不住地求饶。

力度终于松了。

疼痛没有随着她的ch0u离而终止,他的手还在抖,被笔尖扎穿的创口残留黑se墨迹,犹如深不见底的窟窿,涌出了血。

程见深骄横惯了,第一次被欺凌羞辱,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他的面子挂不住了。

气血冲顶,痛感烧烈了怒火。他爆发了,朝她愤愤地吼:“赵津月!你不怕我告老师吗?”

“好啊,告去吧。”

她淡淡地甩下几个字,转头继续做题了。

大不了被老师说几句,就算被他闹到请家长,她也不怕。

母亲绝对向着自己,毋庸置疑,至于他的家长……

赵津月底气十足。

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程见深诧异。

她怎么敢?

平时见她不言不语,像个闷葫芦,想不到x子那么狠。

周围的同学有的收回了目光,递给他创可贴,有的还在看热闹,带有嘲讽意味的目光扎透了他的自尊心,b笔尖还要锋利。他仿佛可以看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的形象跌落谷底,陷进尘埃里。

程见深勉强挽尊,“这次是我大度不计较,看在你是个nv生……”

“呲喇”一声,赵津月的椅子向后滑推,他的桌边一下子撞上x口,话音中断。

水杯倒了,笔也掉到了地上。

他的活动空间被她无情挤压,欺辱变本加厉。

就在此时,班主任开完会回来了。

教室格外安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翻书声,大家都在认真地上自习,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水杯重新立了回去,好在里面没有水。

程见深幽愤地盯着赵津月的背,要不是看她是个nv生,他的拳头早已经挥过去了,可他也不想告老师,难道要告诉老师他被他最讨厌的nv生狠狠欺负了,身心都受到重创了吗?

太丢人了!

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饶过她了!

他自我安慰,偷偷贴上创可贴,忍痛将受伤的、还在颤抖的手藏到桌下。

卷子上的字迹颜se驳杂,黑中带红,是他的血。

赵津月的思维更加通畅,一道复杂难解的数学题被她轻松攻克。

她欣赏着卷子上的解题步骤,那是她的成果,明晰而又醒目。

“爸,如果……遇到校园霸凌的情况,该怎么应对?”

电话里的声音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梁景川眉头一皱,“你被欺负了?”

“没有没有!”程见深急忙否认,“你儿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欺负?我只是、只是想问问,毕竟现在校园霸凌也挺严重……”

男子汉大丈夫被欺负了找爸爸撑腰,说出来实在丢脸,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虽然是他先挑的事,但没想到赵津月下手那么狠。

他甚至觉得她会杀人,那种对生命毫无畏惧的态度,像天生凉薄,没有情感。

不害怕是假的。

犹豫了几天,他还是开了口,总要学会自保,即使现在的他再也不敢招惹她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b4层到了,电梯门开启。西k线条流畅,笔挺的腿迈了出来。

“首先要冷静面对,可以向家长、老师以及学校反映,也可以直接向教育局反映……”

沉稳的嗓音富有磁x,梁景川一边对着电话的另一端谆谆教导,一边走向停车场。

手臂搭着西装外套,他身上的白se衬衫板正洁净,酒红se的领带规整,扣子系得严实,袖扣也是,看起来一丝不苟,严谨缜密。可他的气质很随和,儒雅成熟,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不像雷厉风行的律师,倒像是温厚谦和的教师。

“梁律师,我们走了。”同行的两个客户朝他摆手。

梁景川颔首一笑,如沐春风,斯文周正的相貌让人印象深刻。

“看不出来梁律师已经三十五了,保养得真好。”

“听说还有个儿子呢,已经上高中了。”

“这么大了?”

“刚刚打电话的好像就是他儿子……”

客户闲聊的声音渐行渐远,几盏顶灯灭了,停车场的光线更暗了。

“如果情节严重,可以向公安机关等其他有关部门反映求助。”

梁景川还在讲着电话,专业x的知识理论让另一端的程见深安全感十足。

“爸,我记得你以前处理过这类的案子。”

“很多。”

梁景川停下脚步,眼前停车位里的车子是他的。幽暗的光线中,一个身穿校服的少nv坐在了里面。

程见深心里有了底,自己的爸爸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律师,怕什么?再问下去父亲会起疑,他立刻转移话题,“爸,你今天晚上回家吗?”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片刻,传来抱歉的声音,“爸爸还有工作要处理,今天回不去了。你现在学习很累,我让阿姨多做些营养的东西给你补补。”

车门开关的声音闷沉,好像心掉落谷底。

程见深失落地垂下头,“那你也要注意身t。”

很久没见爸爸了,他的工作很忙。

手背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很痒很难受。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你。”爸爸的语气b以往还要温柔。

程见深下意识地提高嗓门,“我都这么大了,陪什么?你好好工作吧!”

又不是小孩子,都高中生了还要爸爸陪,多丢脸!爸爸的事业那么忙,应该t谅他,不应该给他添麻烦。

他不断地暗暗劝说自己,可怎么也挡不住心头的落寞。正如小时候没了亲生父母,被同龄的小孩子欺负,他一边倔强地大吼大骂,一边抹着眼泪。

“真的不需要?”梁景川轻声问。他的头微微侧过去,余光中的少nv闭目养神,一脸淡漠。

“当然不需要!明天周末了,等会儿我去找小白刷题,就在他家住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挂了啊!”

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

视线收了回来,梁景川放下了手机。前方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寂静无声。

程见深目光凝滞,手背上结痂的伤口更痒了。

等痂皮自然脱落,伤口就恢复如初了,而这个过程只有他自己知道,无人察觉。

聊天对话框很安静,没有消息弹出来。

程见深忍不住地扣弄手背上的疮痂,呆滞等待。

小白是他的发小,也是他最好的朋友,b他小一岁。他孤独无聊的时候喜欢找他玩,或是听他弹钢琴,只可惜他不喜欢打游戏,不然两人更投缘了。

“嘶……”

疼痛火辣辣地袭来。痂皮被掀开一角,黏连血r0u的撕扯。

程见深更烦躁了。

这家伙怎么还没回消息?要不开把排位?可他现在根本没有打游戏的兴致,心里乱得很。

他闷闷地翻起了小白的朋友圈,眼前的文字让他怔住了——

只有痛苦与被占有才能感受到强烈的ai。

程见深眉头紧锁,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怎么了,总是在深夜发一些伤感的朋友圈,过几天就不见了。失恋了?被甩了?可也没听他说他恋ai了。

矫情si了。

不过……好像自己也很矫情。

他一咬牙,将疮痂整个撕掉了。痛,可又莫名感到舒爽。

修长的手隐隐颤抖,血渗了出来。

听说结痂脱落可能会留下疤痕,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张熟悉又令人愤恨的少nv的脸。

会留下一辈子吗?

视线再次落在那行文字上,屏幕的光亮映到脸上,他的眼神复杂,心乱如麻,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涌了上来。

“没锁车?”赵津月仍合着眼睛,漠然不动。

“锁了。”温柔的两个字传来。

“哪锁了?”

“钥匙不就在你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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